*久等了,调整了下剧情设定,可以说是推翻重写了,细细规划了下后续剧情。
此P 4.5K,和《The Blind》互相呼应。
嘘。
不可以和非人的存在走得太近,因为……
「神」不允许。
会是这么荒谬的理由吗?
并不是这样。
是因为,只会徒增悲伤而已。
她并不是不知道,却还是一次次地偷偷回过头来,确认我是否已经跟上。
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会莫名地拥有这样的能力。
即便知道那些非人的怪物皆为人类死后所化,却也只能装作视而不见,终日惶恐于被他们发现自己可以看得见的恐惧之中。我并没有那么坚强,面对着已经辨认不出人形的怪物们不惊叫出声已经是极限。已经有些时日了,许多次有惊无险地过去,可始终我都没能找到被赋予这种看得见的能力的意义。
可此刻,我突然便明白了。
如果说之前还可以因为是不曾相识过,可以选择无视的话,一旦变成了是身边曾经认识、熟识的人,那感觉便完全不一样了。
害怕看见,却也害怕看不见。
善老师……我终究是无法和对待其他非人一样,选择视而不见的。
即便自某一天之后,他便再也没有任教我所在的班级,也极少再次在校园里与他重逢,可是……我至少还是知道他应该还以自己的某种方式,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的。
可是,为什么呢?
久别之后的重逢,竟会是如此?
似乎是发觉了我总会频繁地回头看,他似乎发觉到了,终究还是跟紧了些。
在和小花道别之后,他自然地跟在了我的身侧。几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,我却很清楚并非如此。夕阳斜斜地投下了我的影子,却投射不出他的,我偏移了视线,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就算去想也毫无意义的事情。
打起精神来啊,见子。
我对自己这么说,却依旧还是低低叹了一口气。眼见着路上没有什么人,便压低了声音对他开口说道。
“善老师,您还记得……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?”
他依旧没什么表情,过了很久也没听见任何回答,久到我几乎要认为是不是因为我声音过于小了他压根没有听见。
“……努力想了一阵子,但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。”
“……”
原来那阵子的沉默,是他在思考呀。
“那么,善老师,你还记得什么吗?”
“摩卡。”
啊,这个回答一点都不意外,真的。
“以及看到你的那个时候,想起了你。”
他微转过头来,看着我,眸光仍旧是平平静静的。
噗通。
我清晰听到了自己略微加快的心跳声,明明知道他那句话并不包含什么意思,可是……
这种感觉又究竟是什么。
如原本平静的湖面因孩童玩闹丢入了一颗石子而微泛起涟漪。
正因为知道他还在注视着我,才会在意识到之后觉得更加难为情。我慌乱地别过脸去,装成是被风扰乱了头发所以急匆匆去整理的样子,祈祷着迎面而来的风能稍微降一降我脸上的温度。
“你怎么了?”
以眼角的余光偷偷瞥过去,他歪着头看着突然转过脸去的我,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解。
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机敏了呀!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摩卡现在在我家里……我是在想,善老师会找到我,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……”
“不是的。”
“欸?”
“我听到了铃铛……不,大概是我听错了吧。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,就看见了你,也想起了你。”
“不是因为摩卡。”
铃铛……我的心紧了起来,不由地握紧了双手,在他说是听错了的时候也没能放轻松。善老师着实是不擅长说谎呢。可一方面又有点想笑,善老师他,大概是为了理清楚思路,才刻意颇为认真地最后又解释了这么一句吧。
我不该再多想,那两只狐狸巫女已经许久没有再出现过了,我不能……总认为自己依旧活在那个「神」的监视之下。
毕竟,我现在已不是孤身一人。
与他并肩走到回家的这条路上的时候,感受到的是从未有过的安心,终于,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完完全全地了解我的恐惧与无助,即便他也无法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件事情,却也已经足够了。
只不过……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呢?
“善老师……之后我需要假装一段时间……看不见你了。”
我深吸了口气,按响了自家的门铃。
「她不知道,她惊惶害怕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猫。」
记忆依旧隐匿于迷雾之中,我记得我的猫,记得她,却始终记不起自己身上究竟之前发生了什么。
也许待我想起一切时……真相就会展露在我的眼前了。
但,我真的想知道吗?心底隐约有一种抗拒的感觉隐约浮现,从她的只言片语之中,我知道我之前是她的老师,除此之外……是否还有些什么……
“你怎么了?”
看着她突然别过脸去,我有些疑惑地瞧着她看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。摩卡现在在我家里……我是在想,善老师会找到我,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……”
“不是的,我听到了铃铛……”
看见了她因我说出口的这个词而一瞬间苍白起来的脸色,头一次的,我竟然在对人类的事情上说了谎。
那微微抿紧的唇和稍稍颤抖的身形,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怕生的小猫。
不,大概是我听错了吧。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,就看见了你,也想起了你。”
“不是因为摩卡。”
虽然我很想见到摩卡,但是……在看见她的背影时,她的名字自然而然地便想了起来,这是既定的事实,我不想对她隐瞒。
“善老师……之后我需要假装一段时间……看不见你了。”
因她的一句话,恍惚之间猛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,之前我似乎一直觉得她很奇怪。
不过……我环顾了四周,周围那些已经不成人形的诡异黑影重重,若隐若现,在不久之前,我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。
如果没有因为她的呼唤而找回自己名字的话。
所以,她每天都要面对如此这么多的怪物而保持镇静,保持视而不见吗?
我正想着,和她并肩站在那道已不是第一次造访的门前。她明明知道我完全可以穿墙进去,却还是给我留了站立的位置。
“是见子回来了吗?今天有些晚了哦。”
“姐你今天好晚啊,莫非是交男朋友了吗?”
“哈哈恭介很在乎见子是不是恋爱了呀……见子回来了呀,今天学校里又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?”
“见子她呀,爸爸我倒是觉得她应该还没到……”
前两个声音,听过……也有些印象。应该是……她的母亲和弟弟。
可最后一个,男性的声音?朦胧的记忆里竟半点印象也无。
“欸欸欸????恭介居然说对了一次吗??!居然,我的女儿,竟然……”
“真的已经有男朋友了??”
看来是不用猜测了。这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,应该是她的父亲。
只是,我很清楚地能看见,他略显虚无的轮廓,和我,是没有区别的。
都应该,是已经死去的人了。
“不是你们想的这样……”
“不是你们想的这样。”
同步说了一样的话,我们下意识地相互对视了一眼,她的脸似乎有些红。立即反应过来这样不妥的她,赶忙掩饰性地蹲下身去,将同样到门口迎接的摩卡抱了起来。
摩卡似乎是看到或者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,在她怀里拼命地挣扎,伸出爪子朝向我的方向,我想伸出手去安抚,却又意识到了现在的我应该是无法触碰到我的猫的。
如同无法触碰她一样。
“今天,是和小花聊天聊时间太长了忘记了时间。”
她用眼神示意我跟上来,在她关上门之前。犹豫了片刻,我正要跟进来,她的父亲却上前一步挡在了门前,一把握住了我的肩。
“能解释一下你和我女儿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才终于意识到了什么,按理来说只是徒劳地阻拦却结结实实地阻止了我跟上她。我看着这个男人眼神复杂地盯着我又再次看了几分钟之后,才缓缓放开了手开口。
“是你啊。我记得……你是我女儿的老师。”
“年纪轻轻的,为什么就……落到这一步了呢?”
“我不记得了。”我坦然地回应,眼神一直落在见子抱着的摩卡上。应该是已经注意到了自家父亲拦住了我,她并没有走远,而是将摩卡放了下来拿了些猫粮喂着。
“好吧……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关心这些。我只是想知道,你为什么要跟着我的女儿?”
是你女儿要我跟着她的。我本想如实回应,但看见不远处应该也听见了这句话的她在对我无声地拼命摇头,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说。
“因为……我想看看我的猫。”
“我家的摩卡,在我出了事之后就一直在这里。”
“有劳你们关照了。”
听我这么说的她猛然松了一口气,无声地用口型对我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“……好吧,那我允许你进出我家,但我提醒你,在我不在的时候,绝对不可以对见子……”
“不在?”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词,我下意识地脱口问了出来,却发现她的父亲原本虽稍显虚无的轮廓越发浅淡了起来,透明到几乎就要消失。而他本人,似乎对这样的变化并没有半点控制能力。
“……果然还不知道吗?即便是这个模样,也并不能维持多少时间的。时间长了,能保持住模样的时间就会越来越短。虽然你给我的感觉稍微有些不一样。”几乎要看不清楚那男人的面容,却清晰能够辨认出他微微露出了个苦笑,“我真的很想看看见子和恭介长成大人的模样啊,却也终究也应该是有心无力吧。”
“除非……”
“除非?”
“除非变成和那些黑影一样。”
“但,又有什么意义呢?”
随着最后一句话说出口,男人彻底地消失在了微凉的空气之中。或许他原本就已经不存在,就像是如今的我一样。
但听见了父亲这句话的她,露出了异常悲伤的表情。
摩卡喵喵叫着向我的方向扑了过来,小小的猫咪似乎还没能完全理解的了它的主人如今是什么样的情况,一轮一轮地扑向我,可爪子只能抓住虚无的空气。
而我与她就这样久久地对视着,我无法理解她为何露出这样哀伤的神情,那双湿润的带着水色的眼睛,与记忆里的某个时刻又重合了起来。
“……善……老……师?”
在这座房子里,我曾拥抱过她。
“……”
“这世间也许的确有远比人更恐怖的存在。”
“但是只有人,才是你永远需要警惕,需要防备,需要考虑是否可以允许他接近你的存在。”
“选择权一直在你自己的手里。”
我曾经抬手轻轻地覆住过她那双因恐惧和无助而变得湿润的眼眸。
“既然看得见会让你如此地痛苦……那么。”
“不要看,见子。”(详见《The Blind》 )
唔……这是……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?
我居然……会说出那些话吗?
又只是这样支零破碎的片段。
“善老师,你还好吗?”
在这个记忆片段结束之后,我意识到她已经再次偷偷地来到了我身边,极轻声地在发问。
“你……”
好不容易组织起了话语,我看着她,记忆里那双湿润的眼眸和眼前的女孩再次重叠在一起,许久我才艰难地发问。
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她面上一闪而过复杂的表情,随后微微点了点头,如同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,指了指一扇房门。我看见上面挂着写有“见子”两个字的小木牌。
“请您先去我的房间里等等吧,善老师。
我的确有话想对你说。”
也许,在最开始,就该无视他的。
虽然早已做好了已经离别的心理准备,可是在知晓他终究会再次消失,就和父亲终究会彻彻底底地离开我一样,还是感受到了更加绵长的痛楚。
我到那一刻,真的可以笑着与他做最后的道别吗?
与母亲一起收拾好了餐具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他安安静静地“坐”在一把椅子上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只是虚无地盯着某一点看。
见我打开门进来,他缓缓眨了下眼睛,什么也没说,只是安静地看我反锁上了房门。
“善老师。”
“你屋子里的其他东西,已经被我清理出去了。”
“欸?啊……谢谢。”
简直无法想象他究竟是怎么做的,难道是面无表情地对那些「非人」说“请你出去”吗??
……还是不要再想下去了,环顾了下整个屋子,的确没有了,只要是这么个结果就可以了。
今晚,应该能睡个好觉。
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我本就不是善言谈的人,善老师,他更不可能是。可如今的局面,也只能是他来提问。
“虽然没什么实感,但我应该是已经死了。”
这个开场白……让我到底该怎么接话啊。
可我总有某种预感,这件事本身应该没有那么简单。
只是……为什么非要将善老师他也牵扯进来呢?难道在最后一次借用力量的时候,那所谓的神就已经盯上了他么?
背脊透出冷意,我摇了摇头,还是主动开口发问。“善老师,您方才是想起了什么吗?”
他摇了摇头,却又立刻点了点头。
“不知道为什么……我想起的所有,都只有关于你。”
TBC
下篇片花:
他吻上了我的眉心。
他如同那难忘的那一夜一样给了我拥抱,紧紧地,以无法挣脱的力度将我拥入怀里。
那怀抱是如此的冰冷,连那个时候微凉的一丝暖意都再寻觅不见。
神祗透过他的身躯,深深地凝视着我。
是他,却也不是他。
祂以他的嗓音轻轻唤我的名字。
见子。
我的见子。
我的巫女。
透露一下,这篇的确是个非正常意义上的HE,但也别被片花给迷惑了。